风波之中,王思聪陷入沉默:没有公开发声,微博早早置成半年可见,又在最近
风波之中,王思聪陷入沉默:没有公开发声,微博早早置成半年可见,又在最近全部清空。不过,偶尔被捕捉到的公开画面显示,他依然淡定:要么被偶遇开着劳斯莱斯载女生同行;要么被撞见身处高级餐厅,半个餐厅的服务员都在为其服务。
毕竟,熊猫互娱不是他的全部。
十年前,他用父亲给的5亿零花钱创立了普思资本,截至目前,投出公司大概60家(其中包括熊猫互娱,但目前官网展示的案例中已经不见它),规模超30亿元。
由于王思聪债务问题,这家办公室就设在万达集团总部的投资机构目前也处于股权冻结状态,但考虑到普思资本的规模以及王思聪背后的家族财富,大概没有人会认为,因熊猫互娱而引发的债务,会在短时间里将这位骄傲的王公子拖垮。
同王思聪一样,熊猫互娱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它的高光时刻并不遥远:四年前,王思聪一声令下,Angelababy、鹿晗、陈赫、林更新等明星都为它站台,林俊杰更是直接入驻成为明星主播;从斗鱼挖角主播时,熊猫一掷千金,最高支付过一亿转会费。明星效应及头部主播的加盟为其带来了巨大流量。
短短一年时间里,熊猫直播就凭借日活几百万和每月数千万的营收,成为游戏直播行业仅次于斗鱼和虎牙的第三名。
但危机很快涌来。
王思聪风风火火地入场,但他似乎没有掌握如何当一位成熟的CEO,加上公司内部管理层派系斗争,内耗严重,这家公司并未将诞生之初的荣光持续太久。
王思聪的热忱似乎也慢慢消褪。在2016年7月对熊猫直播进行最后一次宣传之后,他的微博对此再无提及。
致命的问题是,熊猫直播烧钱太狠,收入无法覆盖成本,导致亏损逐年递增:2015年亏损约5000万,2016年亏损5亿,2017年亏损8亿。
行情好的时候,局中之人愿意等待,用亏损换发展,继而在未来取得更大的收益。当行情不被看好时,资本的逃离也就顺其自然了。
而2017年之后,熊猫再未获得任何融资。此后,一路溃败。
期间,王思聪也做过尝试,比如创办直播综艺节目《HELLO,女神》,自己出镜并担任监制;创办脱口秀《小葱秀》。但它们的命运都是迅速消亡,自身都难保,就更不可能救熊猫直播了。
图:综艺《小葱秀》剧照
他选择了及时抽身。
2018年11月,王思聪出让部分股份。2019年3月,COO张菊元用一封内部信宣告了熊猫直播的死亡:互联网也有记忆,相信大家,也祝福大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乘风破浪。我们江湖再见。
02
过去一年里,两位富二代频频登上国内新闻头条。一位是孟晚舟,一位是王思聪。
当然,两者有太多的不同。孟晚舟在华为体系中生长,并成为掌管财务的CFO。她与父亲创立的这家公司紧密融合,所遭遇的变故和引发的关注,也与这家公司息息相关。
王思聪则成为自己的代言人,或者说,他把自己从传统的富二代人生轨道之中“救”了出来。
这场“自救”从大学就开始了。他没有选择富二代惯常的名校商科攻读,而是学习了颇为冷门的哲学专业。伦敦大学学院的官网上写着王思聪曾经所在专业的必修课:哲学史、逻辑学、道德哲学等。
光是名字,这些课程在外人看来就足够枯燥了。但王思聪甘之如饴,他曾经解释自己的选择:“如果要浪费三年的时间,为什么不选择自己喜欢的?”
关于这段哲学学习经历,网上能查到的公开信息并不多,但王思聪的每次严肃表达背后都能看到接受哲学教育的影子。
美国作家雪莉·特克尔写过一本《群体性孤独》,书中提到,现代社会带来的高效率和便利反而让人际交流的成本更高,人们因此更加孤独,转而从网上寻求慰藉——“在网络世界中我们彼此连接,同时也可以互相隐身。”
与雪莉·特克尔相类似的回答,王思聪也给出过。在一次接受 BBC 记者采访时,他举着酒杯悠悠说道:
“Why is online gaming becoming so popular in China? Because once you go online you can take off that mask and say whatever you really think instead of what is mainstream。
为什么网络游戏在中国变得如此受欢迎?因为一旦你踏进网络就可以卸下面具不用迎合其他人怎么想。”
两句话,直切本质。
但更多时候,王思聪被舆论关注,是因为那些直接甚至略显粗鄙的骂语。
2012年,杨幂刚刚走红,王思聪在微博骂她穿“廉价礼服”、“多少硅胶玻尿酸都遮不住她的土气”、“再怎么招摇也毫无气场”——不过,三年后他又开始祝杨幂生日快乐,两相对比,不知是王思聪变了还是杨幂变了。
2015年,雷军在印度发布会上说句那句带着口音的“Are You OK?”,王思聪嘲笑他,“别出国丢这个脸了”。
他还在微博晒出自己花200块买的书桌,因为收货太慢,骂京东“店大欺客”;他嘲讽汪小菲“就你裤兜里那俩钢镚还总冒充富二代”。
凭借身份和家族资源的赋能,王思聪以一位非典型富二代的形象,在微博所向披靡。不管对方接战与否,他都能收获关注。虽然身处上流社会,但他的价值观和语言风格却与普通人很相近,甚至国骂京骂不离口。
这样的接地气一度成为他圈粉的原因之一。他成功逃离了身份的限制,成为某种意义上的民意代言人。
年少轻狂是他的挡箭牌,但稍作留意就能发现,王思聪很少在微博上讨论有深度的内容,或者针对某些敏感事件或者对象发表犀利评论——他太清楚这个平台的用户会为什么而亢奋,也了解哪些红线是绝对不能触碰的。
03
狂欢也好,沉默也罢,微博里的王思聪,并非他的全貌。
十年前从父亲手里拿到的5亿“零花钱”,让他可以过上比99.99%的同龄人都要恣意的生活。他可以试错,可以自由地为梦想买单,可以扶植自己感兴趣的产业,反正,按照王健林的说法,最差的结果就是回万达上班。
也就是说,当他的这场富二代“自救”落败时,王健林还会为他兜底。
王思聪的过去十年不算失败。
普思投资没有成为业界顶级的投资机构,但也投出了福寿园、天鸽互动、乐逗游戏等上市公司。因为不用到处募资,普思没有背负太多压力,腾讯《棱镜》栏目引用了一位投资人士的说法:
“别人创业都是拿着PPT到处化缘,王思聪创业是拿着支票本找项目撒钱。”
在直播和电竞赛道里,他确实也成为了影响行业的关键人物。
一年前,因为IG俱乐部拿下英雄联盟全球总决赛的冠军,老板王思聪直接在微博抽奖送一百部iPhone,从而在热搜榜上盘踞了好几天。
可以说,电竞出圈是王思聪的名人效应带来的正向效应。
虽然电子竞技早在2003年就被国家体育总局列为正式体育项目,也有中国选手在国际比赛中夺冠,但这个行业长期被污化,脱不掉“电子海洛因”的标签,相关产业迟迟得不到发展。
电竞选手的境遇也普遍艰难。大部分人只能睡地下室,工资仅在两三千左右。一位早期的知名电竞选手“笑笑”曾经在直播中回忆,自己在重庆一场比赛中夺冠,原本有3000元奖金,被裁判私吞,最终只抱回去12瓶可乐,与三位队友平分。
财大气粗的王思聪自然看不惯这些。
2011年,王思聪收购了电竞俱乐部CCM战队,将其改名为IG,重点发力《星际争霸II》、《DOTA》和《英雄联盟》三个项目。
他开始撒钱。
“我觉得这个圈子里选手和俱乐部都活的不怎么样,我想增加选手的收入,让这个圈子变得稍微良性一点。要不然的话选手没有钱拿,俱乐部也没有钱拿,这个行业只能慢慢去死掉。”
他给选手补发领工资,还让助手直接带来了一麻袋人民币,宣布只要在英雄联盟比赛中夺冠,每人直接发两万块奖金——夺冠当日,当时还是电竞选手的卢本伟抱着队友孙亚龙大喊“兄弟!发财了!”
王思聪影响电竞行业的方式不仅仅是钱。
2018年,他甚至亲自参加了英雄联盟最高赛事LPL,还首战告捷,因此也被网友戏称为LPL赛场唯一一个保持职业赛场100%胜率的选手。
一个人改变一个行业的成就感,让王思聪乐在其中。
除了收购战队,他还投资了电竞相关的直播、网咖等创业项目,完善整个产业版图。据艾瑞咨询数据,2018年中国电竞产业的整体规模估算为940.5亿元,到2019年有望突破千亿。而整个行业的融资总额也在翻倍增长。
圈内对于王思聪的贡献众说纷纭,但可以确定的是,王思聪与电竞实现了互相成就——他为电竞带来了资本和流量,电竞为他带去了名声、地位和更高的身价。
04
王思聪从不缺乏簇拥和光环,他需要的或许是失败的淬炼。
在英国留学期间,王思聪曾联系独立电影翻译字幕组,帮助其免费翻译电影台词,或许当时,那个16岁少年就已燃起了未来攻占文娱板块的野心。
2009年,刚毕业的王思聪与父亲王健林有过一次彻夜长谈。王健林企图安排王思聪进入万达,王思聪的回复是,“不要。我要自己干。我比你强。”
独立闯荡不意味着放弃优势,父母有钱这件事在王思聪眼里就是优势。
当然,更强大的优势是自己有钱。
同年,王思聪拿着父亲给的5亿零花钱成立了普思投资,公司英文名“Prometheus”取自希腊语“προμηθε??” ,意思是“先见之明”。借助这家由个人100%控股的投资机构,他得以开始打造自己的商业帝国。
他试图建立起一个类似万达广场的消费矩阵,包揽年轻人的文娱消费。
在强势进入电竞领域之后,2015年,王思聪又成立了上海香蕉计划文化发展公司,覆盖娱乐、音乐、游戏、影视、体育等多个领域,主营电竞赛事运营和明星选手、主播经纪,统称“香蕉计划”。
同年,王思聪创立熊猫直播,企图以后者连接其他产业,涉猎游戏上下游产业。至此,他距离线上迪士尼的初步消费布局又近了一步。
步步为营之中,王思聪的身价也在不断攀升。
2017年胡润百富公布榜上,王思聪身价高达63亿,与2009年出道时相比飙升了近12倍。这让他一度成为焦点,也完成了公众视野里的身份转变——从国民老公到投资捕手,他身上富二代“纨绔子弟”的标签被淡化。
游久网曾经发布文章《王思聪:被误解是每一个超级英雄的宿命》,将王思聪与蝙蝠侠布鲁斯·韦恩做类比,二者都因拥有巨大财富而被选择性无视隐形身份——匡扶正义的超级英雄。
王思聪身上的确带着英雄主义情结。
与当初强势进入电竞行业一样,他高调进入影视行业,也试图用钱去改变不够合理的现状。
从2017年开始,王思聪先后发起了“香蕉新导演掘地计划”和“香蕉影业新编剧圆梦计划”,征集优秀导演和编剧,给予高额奖金。
“别人想有2个亿变成10个亿,但我已经有10个亿,那我就可以直接把2个亿拿出来,看能不能为电影做点事。“
但内容领域是壁垒有很高的壁垒,金钱很难填平其鸿沟。在电影行业,宁浩的“坏猴子计划”、贾樟柯的“添翼计划”之所以能有起色,是因为有导演的金字招牌,和背后的一众影视资源背书。
偶像产业同样如此。
两版《Produce101》模式节目横空出世,成为解救国内诸多偶像公司的救命稻草,香蕉娱乐也不例外。2018年《偶像练习生》的出道夜,王思聪出乎意料地现身,和自家推出的出道练习生林彦俊和尤长靖合影。
图:王思聪现身《偶像练习生》
香蕉娱乐练习生成功出道Nine Percent和火箭101,算是王思聪行业影响力的缩影,但这显然不能撑起一家娱乐公司发展。
熊猫的倒下对王思聪的娱乐版图影响深远。它原本可以作为香蕉娱乐旗下艺人对外输出的天然平台,失去这个出口,闭环便无法形成,隐患由此埋下。
肉眼可见的是,这套闭环已经漏洞百出。
今年,王思聪旗下的上海香蕉计划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和上海香蕉计划娱乐文化有限公司,分别被冻结股权数额为6850万人民币、270万人民币。
上升的曲线突然垂落变成抛物线,王思聪的文娱帝国摇摇欲坠。
兴趣一度成为王思聪采取行动的内驱力,父亲王健林对他的评价是,“他的兴趣才是起决定性作用的。”
除了电竞和娱乐,他也喜欢投个人感兴趣的的互联网“风口”。
因为养了宠物,王思聪为自己的宠物狗王可可开了微博账号,并投资了宠物品牌“宠爱国际”,主要做动物医疗。
他投资的大部分项目都有极强的个人色彩。2019年迄今,他唯一的投资是虎扑参与创建的“毒”App,一家销售昂贵球鞋的平台。他本人正是限量版球鞋的爱好者。
无论投资还是创业,王思聪最擅长为一个荒蛮领域开辟一条路径,通过个人资源和财富加持,让品牌扩大影响力,从而增加市场占有率。
然而他的短板也同样突出:不注重企业自身的造血能力,忽视行业壁垒、竞争背景等宏观因素。在最近两年里,他频频为此付出了代价。
不过,从光荣至落败不是终点。
于王思聪而言,若真能修炼出本领,携企业安度危机,熬过寒冬,更长远地看,实现企业的稳健发展,带领或者陪伴企业度过更长的兴衰周期,或许那时,才是他真正得以“自救”的拐点。
来源:首席人物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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