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象尽意 以棋载道 吴幼章倾情解读“象棋三问”

象棋究竟是什么？

象棋的根脉在何处？

象棋又该怎样学？

       这是对这项既有古老文化传承又有最广泛普及度的，既是文化艺术又是竞技项目的棋类发出的“天问”，而吴幼章先生经过精心梳理的讲座，也为听众揭开了蒙在象棋脸上的面纱。

       一个并不算出色的棋手和一项纷繁复杂的棋类项目

       作为当前四川象棋掌门人蒋全胜、成都象棋队主教练李艾东等人的师兄，吴幼章在讲座的开始向学子们介绍了自己，“一个并不算出色的棋手和一个痴心不改的棋迷”。他笑称自己是在棋手中水平不高，但是能做理论研究，在象棋理论界，研究水平不突出，不过研究能力还可以，也就是“不务正业”。这样的“自黑”迅速拉近了与学子们的心灵距离。

       而对于象棋，吴幼章却是倾情大加赞美，“水平最高的竞技项目”，“古老高雅的艺术种类”，“受众最广的智力游戏”。他这样形容象棋的艺术性，“它以数枚棋子，尺许棋枰，挽狂澜于既倒，听惊雷于无声，演绎出一幕幕不稳呐喊的厮杀、没有硝烟的战争”。而说到象棋的普及性，他列出了一个数据:“超过四亿——比全球军队的总和还多。”“凡有饮水栖息之居处，凡有华人聚居之寓所，就定有车的驰骋、马的腾跃、炮的轰鸣”。

☞第一问：象棋究竟是什么？

       乍一看，这一问似乎有点多余，但实际上，至今还并没有人能清晰地解答象棋到底是什么。穿过各种混乱的民间说法以及并不确定的专业说法，吴幼章认为，首先，象棋是一种大众喜闻乐见的智力游戏，被喜爱是缘于它的趣味性、公平性和简便性。第二，象棋是一项竞技体育的项目，上世纪的五十年代中期，就先于围棋和国际象棋，被列入体育运动竞赛项目之一。这两点是毋庸置疑的，而后面的就需要认真阐释了——第三，象棋是一门古老而高雅的艺术。

       那么，象棋究竟艺术在哪里呢？艺术有三要素：艺术内涵，艺术特征，艺术魅力。吴幼章认为，从艺术内涵看，象棋的精髓就在于“立象尽意，以棋载道”，从艺术特征上看，琴棋书画四大艺术，琴者情也，棋者智也，书者气也，画者美也。情愫、理智、气韵、美感，这就是人类的精神世界。至于象棋的艺术魅力更自不待言，那绵延了三千多年的恒久生命力和遍布全球多达四亿以上的忠实棋迷，就是明证。吴幼章还提出了让人耳目一新的第四点，象棋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粹。

       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粹是什么？是“和”，中国传统文化的要义则是儒家奉为圭臬的“五常”，即仁义礼智信。“一副象棋，竟能把中国文化‘和’的精髓和‘五常’的要义囊括其中，并发挥得淋漓尽致。”和谐是象棋追求的境界，“酒以不劝为饮，棋以不争为胜”，而一局象棋的全过程，32颗棋子的功用，则充分地展示了“仁义礼智信”，所以，“一副象棋，它不仅是是一具小小的棋戏，也是一部传统道德的教科书。”最后吴幼章给出了自己的总结，“象棋是一门具有娱乐益智功能、以竞技为主要表现形式的传统艺术，是中华传统文化的瑰宝。”

☞第二问：象棋的根脉在何处？

       象棋，从夏朝孕育到北宋定型，走过了2700多年的漫长年月，而从北宋末年发展到现在，又经历了1000余年的坎坷经历。吴幼章在本期讲坛中梳理了象棋前2000多年的演进史，从六博棋戏到汉代塞戏，再到象棋的雏形北周象戏，再到唐代象戏，到宋代初期的国象戏、大象戏、小象戏，象棋开始了向现代象棋的改革，增加了新的兵种——砲，士相和九宫明确，有了河界，可以说是历史性的改革。此后又经过一系列改革，北宋末年，大致在公元1100年左右，象戏定型并正式定名为“象棋”。此后再无大的改变。

       吴幼章提出了象棋为何以“象”命名，“象”是“象征”、意象，寓意的是战争。从古以来，象戏就是象征战争和军制的游戏。作为象戏之祖的六博棋戏，“一枭五散”六枚棋子，象征的是春秋时期五人为伍、加一主官的军制。以“宝应象棋”为标志的唐代象戏，记载的是一场场金象军与天那国昏天黑地的战斗场面。而定型之后的宋代象棋，更是保留了不少“雄如刘项”的楚汉战争的印记。象棋从孕育到成型的这2700多年演进史，十分新鲜，引起了参加此次讲坛的学子们极大兴趣，吴幼章表示，“这既是一个从简单到复杂，从低级到高级的演进过程，又是一个从繁芜到精简，从形象到意象的提升过程。”“可以说，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棋戏、游戏和运动项目有着如此悠久的诞生和演进史。这正是它具有摄人心魄的魅力和具有最广泛爱好者的重要原因。”

☞第三问：象棋该怎样去学？

       这一节吴幼章非常体贴地给在场的学子们提出了四个“三”的建议。一是目的上的三重选择，娱乐、竞技和求道。他建议普通大众下象棋，注重娱乐，并在胜负之外去追求棋中的人生哲理，并以六届全国冠军许银川的一副对联“半壁河山半攻守，半争胜负半悟道”来勉励大家。二是领悟上的三重境界，确定，不确定，确定。他以唐代禅宗大师青原行思提出的参神三重境界来形容，“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这并非文字游戏，而是实打实地掌握一门竞技的必经三个阶段。打好基础的第一阶段、产生疑惑寻求突破的第二阶段以及棋艺臻于完美的第三阶段。他表示胡荣华、许银川、王天一、郑惟桐等人或许是在第三阶段，但也是一个不断进取的过程，所谓棋艺没有止境。而我们大多数人都在努力突破第二阶段。第三点则是态度上的三种坚守，借用近代著名学者王国维的话，“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吴幼章认为这也是学象棋的三个阶段态度，第一句晏殊词表明的是在人生的迷茫中，要登高远眺，志存高远，这是“立”，是成功之基础。第二句柳永词是指要耐得住清苦守得住寂寞，这是“守”，是成功之秘钥。第三句辛弃疾词，则是经历无数的失败之后，不经意间却获得了成功，这是“喜”，是苦尽甘来的欣慰。吴幼章最后提出学棋方法上的三种途径，拜“师”学艺，实战练习，网络测试。当时拜师，并非是指拜入哪位大师门下，而是利用现在的软件和网络，即立即可以学棋。

       “一千多年来，这三十二颗棋子，不知提供了中国人多少娱乐，打法了多少苦闷，调练了多少机智，涵蕴了多少修养。”吴幼章最后用中国台湾著名艺术家何怀硕先生的这句话作为本期结语，他表示，这就是象棋对中华民族的贡献，也是它生生不息的原因。

      2019“锦观·棋城讲坛”第一期也在现场学子们如潮的掌声中圆满落幕，接下来，5月，“锦观·棋城讲坛”将迎来围棋名嘴、著名棋手王元八段同样精彩的第二期，敬请棋迷们关注。